西南秘境——游走独龙江河谷

水利部离退休干部局万寿路第二党支部 童崇德

　　读史决定思维的深度，“欲知大道必先为史”；游历决定视界的广度，胸襟宽，俗病可除。书约黄昏后，煮茶绿水间，应是退休后人生第三阶段的日子。开国领袖毛泽东曾说，理论联系实际，读书结合游历。有言说古道有西风，茶马有秘境，远方去“独龙”。三年疫后出门看山河，正所谓人不进山山不乐，水若无人水寂寞。当四面山水来眼底，此时的你什么都可以想，什么都可以不想。初夏便取道滇地，行走于西南秘境——独龙江河谷。意在华夏文明，情为家国天下。

       独龙江河谷，位于云南省西北，与缅甸接壤。最高海拔5128米，最低海拔800米，纵贯于“高黎贡山”与“担当力卡山”之间。独特的山林气候，原始的生态环境，使独龙江腹地成为不为人知的“神秘河谷”。说其“神秘”，是因为大山横绝，地崩山摧，云绕山岩，绝壁飞瀑，林密木秀，枯松倒挂，飞禽难度，猿猱愁攀，行者罕至，以及一支在此世代生息过着与世隔绝的世外生活的“太古之民”——独龙民族。独龙河谷涧深浪白，波涛豗击，砅崖转石，道艰路险。由于受来自印度洋暖湿气流和青藏高原冷空气交汇剧烈影响，独龙河谷呈现出“一山有四季，十里不同天。”“降水特多、日照特少、湿度特大、低温频繁”的自然状态。河谷年降水量达3000多毫米，森林覆盖率达89.3％，处于完好的原生状态，被称为是“原生动植物垂直带谱最完整、特征最明显、跨幅最大的河谷”。亚热带至寒温带植物达2000多种，各种鸟类170余种，兽类50多种，被学界称作“动植物王国”，是“高黎贡山国家级自然保护区的核心部分”。独龙江发源于西藏察隅县，所形成的河谷地势险峻，飞湍瀑流，声如壑雷，白浪裂石，清澈如碧。

　　行走于天南地北的李白诗曰：“白云生处有人家”。独龙江河谷虽然山高水险，但挡不住勤劳勇敢的华夏民族之一——独龙族到此建设家园，传承薪火。有关史料说，这支“太古之民”是由怒江、金沙江、澜沧江并流区迁徙至独龙江河谷，历史上一度曾被称为“俅”、“俅扒”、“洛”、“曲洛”。《元统一志（丽江路风俗条）》载，独龙族当时被称为“撬”，明清时期则称为“俅”或“曲”。新中国成立时期其族群有1800人，1952年在周恩来总理的关怀下，根据本民族的意愿，正式定名为“独龙族”。独龙族同胞主要聚居在云南省贡山县雪山连绵、峡谷陡峭的独龙江河谷中的独龙乡。地处缅甸北部和云南、西藏交界结合部，总面积1994平方公里，沿缅甸边境线长91．7公里，乡的东岸通往外界的通道被高黎贡山屏蔽，乡的西岸为国境线的天然屏障担当力卡山。2021年人口普查独龙族约在7000人左右，其语言为汉藏语系的缅语族、景颇语支语言，并分独龙江上游土语和独龙江下游土语。民族服饰多为麻布线毯，当地语称“约多”，白天可当衣裙，夜晚能做被盖。早年刀耕火种、狩猎，共同分食度日，生活资料简单原始。人们出入靠攀岩、溜索，每年11月至翌年4月大雪封山，人畜难得出，物流畏其进。“噫吁嚱”出行难“难于上青天”！

　　妇女“纹面”是早年独龙族的一大习俗。一般是女子长到十二、三岁即行纹面，且因居住在独龙江河谷上、下游而施以不同的纹法。上游是满面纹，从前额到下唇都要刺上花纹；下游一带有的只在鼻尖上和唇下刺上两三路花纹，或只在唇下刺以黑花状的图案。纹面由族里的“纹面师”负责，先是用木炭或锅底灰在人的脸部描好纹形，尔后一手持竹针，一手拿拍针棍打刺，其每刺一针即将血水拭去，紧接着敷以锅灰样拌和的墨汁，几日后创口脱痂，便永远留下擦洗不掉的青黑色的纹面。为何女子成年要纹面，在当地则有多种说法。一说是女子的成年礼；又说是为了区分氏族或家族部落的象征；还说是女子追求美及辟邪消灾的需要；再有说就是本族图腾崇拜物的象征；更有说是历史上防止外族的抢掳，不一而足。新中国成立后其俗终了，纹面之习停止。

　　高黎贡山挡住了独龙乡民们与外部世界的联系，阻碍了独龙族与其他民族共同迈向现代社会文明的进程。需要幸福生活及经济社会发展，是人类共同的祈愿。“要想富先修路。”为此，1999年国家投资1亿元修通全长96公里独龙江简易公路。但因当时建设的公路隧道在海拔3000米的雪线上，被大雪阻隔有半年多时间无法通行，独龙族乡民仍旧摆脱不了生活的困境。为彻底解决独龙族出行难，跟上全国跨越式发展的步伐，云南省实施了“独龙江整族帮扶”项目，投巨资于2013年打通了阻挡在独龙族乡民面前的高黎贡山6.68公里长的隧道。至此，独龙一族的人民不再为高山所困，走进了五彩斑斓世界，“车马之美，匪匪翼翼”已不再是往日的梦想。

　　适意行、看祖国，山水秀、天地阔，四时美景且赋歌，得之于心桑榆乐。行在途中，雄伟的高山会让你明白什么是沉稳与坚韧；奔腾的江水使你不束羁自己的心灵；平静的湖泊能让你忘却尘世间的牵绊；辽阔的天空可使你打开封闭的胸襟；珍惜的动植物凸现你处处不缺少良师益友。浪迹天涯随处可为家！

　　——2023年6月记